元子墨时常告诫自己,一个月过后,他跟江涵柳两个人便桥归桥路归路,从此有关江涵柳的一切,他都不会主动探查。
他不在乎她,为何要查询她的踪影?
江涵柳也如她承诺的那般,每天晚上准时来到侯府,只是两个人之间几乎不说话,仅有的交流往往也并不和谐。
但是连元子墨自己都没有发现,自从江涵柳和他同床共枕后,他再也没有半夜惊醒过。
他从前经常失眠,觉也比一般人浅,不过江涵柳身上似乎有一种神奇的魔力,可以令他放松戒备。
江涵柳总是在他醒来之前离开,不管他何时醒来,江涵柳都已经不在身边。
怀着一种莫名的心情,元子墨也曾想要江涵柳白天都去了哪里,不过每次派出去的人都无果而归。
江涵柳身上没有其他男人的气息,他自然也不能多问什么。
当元子墨隐隐感到自己心态出了问题时,距离一月期限已经过了大半,他既希望着期限快点到来,好让他确定江涵柳在自己心中确实是可有可无的,可偶尔想到时间就要过去了,他竟也有些心神不宁。
离开他以后,江涵柳又要过哪种生活?
钱总是会用完的,更何况她现在还沾染上了毒瘾,那东西想要戒掉谈何容易?万一又输了,她是不是又要用自己的身体来抵债?
一想到这里,元子墨竟然难得失眠了。
而这次,他也总算是知道江涵柳是什么时候起的床了。
天还没亮,江涵柳早已经收拾好了一切,她站在床边,似乎看了会儿,然后俯身,在他唇角轻轻吻了吻。
做完这一切,她才悄然转身离开。
而床上的元子墨已经睁开眸子,僵硬地眨了眨眼皮。
所以,她每天都是如此吗?
像是被千斤重的东西压住了身体,元子墨喘不过气来,心中郁结不堪。
一月的最后一天晚上,江涵柳迟迟没来,元子墨竟然有些心急,正当他要找人去寻时,江涵柳已经推门进来,手里还拿着草编的虎。
元子墨是属虎的,记得很多年前,他们在集市上看到有手艺人,二人还特意买了两个。
想到从前的事情,元子墨皱了皱眉头,或许是因为往事不可追。
前些日子,江涵柳都会穿着漂亮的裙子、化着精致的妆容,但是今天,她只穿了件欧通的素衣,脸上也没有施粉黛。
难道她也在算着日子?
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,“去床上等着。”
要是往日,她肯定早就脱下裙子主动迎上来了,可是这次她却没有动,而是举起手中还没有编织的叶子。
“今天天色还早,侯爷的生辰又要到了,不如我给你编一只老虎吧。”说着她已经在桌子旁坐下。
不知为何,元子墨觉得今天的江涵柳有些异样,但他说不上来。
“本侯不是小孩儿,对那些东西没有兴趣。”他故意这样说。
江涵柳的手很巧,没一会儿就将老虎编了出来,她放在桌上,眼里带着笑:“我放在这儿了,侯爷要是不喜欢,扔掉就是了。”
说完她已经走到了内屋,元子墨心情复杂地跟了上去。
最后一夜,江涵柳不像之前那么主动,甚至在元子墨要俯身亲吻时,她还下意识地避了避。
“我今天有些不舒服,你轻点。”
她的声音很轻,像是担心惊扰了什么。
这一晚,元子墨本是不打算睡的,可是有江涵柳在身边,他睡得很香,就连江涵柳半夜起来了,他也不知道。
和往日不同,收拾好东西的江涵柳没有亲吻元子墨了,她就那么看着,大概过了半炷香的时间,她才终于转身离开。
再见了,元子墨。
她已经怀有身孕,也就意味着小月亮有救了。
她跟元子墨之间的种种,也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。
“从此,不复相见。”
——
元子墨醒来时,身边已经没有人了。
他猛然坐起来,眼神有些迷茫,房间内竟然闻不到江涵柳半点儿气味,她像是从未来过。
一个月结束了。
元子墨本以为他会重新回到过去的生活,可是日子一天天过去,他的脾气也越来越暴躁。
他给了江涵柳很多钱,但是对于一个赌徒来说,这些钱几乎捱不过三天。
可是又一个月过去,江涵柳还是没有回来找他。
“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吗?”元子墨眸子泛冷。
“侯爷,属下已经寻遍各处,确实没有找到江**……”
“继续找!那么大一个活人,难道还能凭空消失不成!”
元子墨发了疯地到处寻找江涵柳,凡是能够提供线索的,皆有赏。
只是他没找到江涵柳,却等来了一个江湖郎中。
“那是我第一次做成功换肾术,江**的勇气令在下佩服,所以路经此地,自然要来拜访她的。”郎中回忆道。
而元子墨的眼神已经冷了,“她的肾换给谁了?”
郎中还不知道站在他面前的人是何身份,皱眉思索片刻,才说道:“江**说那是她的挚爱,好像是什么什么侯。”
仿佛一道天雷砸下,元子墨瞳孔一震,巨大的悲恸袭来。
江涵柳竟然把肾换给了他!